Wednesday, January 6, 2010

全新辦公室

「Out of sight,out of mind」是我Daisy做人的原則。不會再見的人,想來有個屁用?所以,我每年年尾例必來一次超級大掃除。我為自己定一個「D-Day」,像盟軍在二戰時在歐洲驅除納粹的大日子那樣,來一趟徹徹底底的「detox」。

大掃除的第一個目標──辦公室。我環顧自己的房間,把那2009年座檯月曆翻了一遍,Jesus,原來我在過去一年竟做了這麼多事,見過這麼多人!我把月曆隨手丟進垃圾桶裡,呷一口Espresso,坐在椅上轉了一圈,let me see……還要丟什麼呢?我突然注意到手上這杯,是Philip送的。在London的時候,我們一起逛Portobello Road的古董店。我一見這Wedgwood杯子,喜歡得不得了,Philip就買來送我。這幾年無論我跳槽到哪家公司,我每天依舊用它來喝Espresso。我乾了杯中的咖啡,對杯子說:「我不再想你了,渾蛋,bye bye。」然後把杯子扔進垃圾桶去。

接著清理抽屜。我翻出幾張去年在上市酒會拍下的照片,my god……相中這笑淫淫的,不就是那個全宇宙最難頂的客人?我把照片撕成七七四十九份,統統丟進垃圾箱裡。若不是怕驚動火警alarm,我還想將照片一把火燒掉!看看錶,是時候跟上海conference call了。我按了loud-speaker,再按一下mute,繼續翻天覆地大掃除。我一邊扔掉好些篤眼篤鼻的東西,久不久又在電話會議插兩句嘴。擾攘了半天,一共丟掉兩大袋舊物。我深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──精神爽利。

換了一隻新杯,到pantry沖Earl Grey。幾個同事正聚著講是非。

「He’s driving me nuts!」Katie咬牙切齒。「Eric那傢伙不停迫我向那班客收數,我簡直覺得自己像收數佬多過律師!你迫我有鬼用?人家是客,他大把錢,卻偏要拖你條數,你奈他何?」

「鬼咩,總公司年尾就會迫合夥人交數,合夥人又來迫我們這些小律師交數。這叫層壓式收數,是管理學。」Sam說,又咬一口同事last day請吃的「散水餅」。「看,我們還在被『降呢』當收數佬,人家已經散水,另謀高就了。」
「什麼高就?」我忍不住插嘴。「就算升到上神檯,只要一日留在商界,每年年尾還不是一樣要交數?」
但我還是喜歡年尾的感覺。那種期待著新開始的感覺。我看著丟掉的兩袋舊物,滿意地綻開一個勝利的微笑。2010年,我會更加愛自己。(撰文:王迪詩 http://world-of-daisy.blogspot.com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