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September 23, 2010

散band也要型!

自畢業出來工作以後,我的腦海便不時產生一個幻想──指著老闆的鼻子大罵一句:「Go to hell you fuck’in ass-hole!」然後把桌上的文件往天上一拋,拂袖而去,頭也不回。我一邊穿著高跟鞋昂首闊步,隨風飛散的文件一邊徐徐飄下,而我那瀟灑的背影最終消失在「前老闆」無可奈何的視線中……

有時候,我甚至覺得人生中只要能有一次,就這麼一次轟轟烈烈的炒老闆魷魚,都算不枉此生。當我冷靜下來面對現實,又覺得這樣可能會抱憾終生。最後我決定採取務實的態度,一邊沉住氣做好眼前的工作,同時積極向外發展,見工多過見客。Yeah I know,你想說轉了工也是一樣的受氣吧,天下烏鴉一樣黑呢!但反正同樣受氣,當然是找一家人工較高的。

跟我Daisy有同樣想法的打工仔,在地球上有如恆河沙數。然而,有guts把幻想實踐出來的人恐怕寥寥無幾吧。像美國38歲的空中少爺Steven Slater,正因為轟轟烈烈的拂袖而去而成了打工仔的英雄。他從90年代起效力多間航空公司,最後來到廉價航空公司 Jet Blue工作,經驗算是相當豐富了。

有天,Steven服務的客機由匹茲堡飛抵紐約,飛機駛往閘口泊位時,機上一名女乘客急不及待站起來取行李。Steven以安全為由勸她坐下,她不理,把行李拉下來時還撞到Steven的頭。Steven要求乘客道歉,乘客拒絕,更用粗言罵他。故事的高潮來了,Steven一把抓住廣播器說:「To the passenger who just called me a motherfucker, fuck you. I've been in this business 28 years, and I've had it.」說罷,他到廚房取了兩罐啤酒,邊喝邊啟動緊急滑梯,一躍而下滑到地面,越過停機坪和客運大廈,到停車場取了車直駛皇后區家中,好不瀟灑。

假如Steven Slater幹了不枉此生的事,那讓他抱憾終生的可能隨之而來。警察很快上門拘捕他。鄰居說,他被戴上手銬押走時面露笑容,一臉不在乎,還直認自己由逃生滑梯離開機艙。「噢,是的。我先將隨身行李拋下去,然後自己滑下去。」但一名執法人員指出,肆意啟動緊急滑梯,可能會令地面的人受傷甚至死亡。把自己的瀟灑建立在別人的安危之上,怎麼說也稱不上「英雄」吧。

網民卻懶理,在facebook成立組群聲援Steven,數天內就有十多萬人加入,把他奉為打工仔的英雄。Steven忙著上電視節目,又被記者追訪,都變明星了,還用怕失業麼?

夏日吃豆腐

夏天,是一個令人亢奮的季節。To be exact,是一個令男人亢奮的季節。有夏天,就有暑假。有暑假,就有暑期工。比起我們這些被中環蹂躪過的女人,天真瀾漫的女學生要容易上手得多,對男人來說也自然更加吸引。

Honestly,來我們law firm做暑期工,也不過是幫著影印、filing、校對等等無聊的工作。一單deal十億八億,你敢讓小朋友去碰?所謂「暑期工」,不過是讓你淺嚐穿高跟鞋在中環上班的滋味,也讓你初次見識到男人的猥瑣。

「No way!」我決絕地說。「三十三度去遊船河,跟自殺有什麼分別?」

「可不是嘛,在海中心中暑,好濕滯。」Katie有氣無力的說。她剛從街上回到辦公室,臉上的化妝幾乎溶掉。「那麼多的聯誼活動,為何公司偏要搞什麼遊船河?」

「拜托,不要用那麼兇狠的眼光看我好嗎?遊船河又不是我的意思,是Eric指定的。」人事部經理Raymond解畫道。Eric這傢伙身為law firm的合夥人,最大貢獻除了用公費買了滿櫃子的零食,就是為一眾男同事設計各種時令的「聯誼活動」,例如在炎炎夏日與青春可愛的女學生暢泳。Raymond自己當然也在推波助瀾,只是有個傻佬當醜人了,他當然是陰陰嘴笑著坐享其成呀。

「又不好完全怪Eric,他也是為員工的健康著想吧。」Sam進來pantry沖咖啡,不忙插嘴。

「健康?」Katie大喊。「是心理健康還是生理健康?」說罷冷笑一聲。

「Sam,你不是說,公司的聯誼活動最擾民嗎?有人居然打倒昨日的我了。」我說,然後也陪著Katie冷笑一聲。Sam見勢色不對,一溜煙的跑掉了。

類似的「聯誼活動」,每年夏天總會舉行一、兩次。而活動的參與率,也隨著那年暑期工的性別而波動。有年,我們公司請了四個暑期工,其中三個都是男孩,那唯一女的又慘不忍睹。結果那年的聯誼活動參與率並不低,而是根本沒有聯誼活動,Eric乾脆把活動取消了,無謂浪費時間。

今年來了三個女學生,樣子一般,但青春無敵,天真及傻,在她們的影響下,連帶一眾男同事都變得活潑起來,虎虎生威(虎視眈眈),對自己老婆也從未如此殷勤過。這班狗公,失禮死人。「有靚女在場嘛,別說那些猥瑣的話!」他們高聲說著,隨即興起一陣猥瑣的笑聲。幾個女孩非但不覺受辱,還飄飄然滿高興的。「吃豆腐」這個詞彙,通識教育沒有教過。(撰文:王迪詩 http://world-of-daisy.blogspot.com/